韩健:为什么觉得中国的科学家们很浮躁?
导读 | 是什么使得斯坦福的心理学家们能沉住气,规划一个要通过几十年随访才有漂亮结果的实验?为什么在国内很少有科学家能耐住寂寞,扎扎实实地去搞几年,几十年的科研? |
最近在广播上听到一个节目,介绍在60-70年代启动的一个叫做“the marshmallow study"的心理学研究项目:斯坦福的科学家们找来几百个4-5岁的小朋友,在他们面前摆一个棉花糖,然后跟小孩们讲:这个糖你可以马上吃,但是如果你能等一会儿(15分钟),那就可以得到两个糖吃。
研究者的目的是看那些“定力”(心里耐力)强的孩子和“意志不坚定”的孩子在成长过程中和成年以后在学业,事业的上是否有差别。结果发现定力强的孩子在成年后,学业,事业上都较那些马上就把糖吃掉的孩子强。
研究的设计者 Walter Mischel 最近又出版了一本书,我在苹果iBook上买了一本电子书在读。
这个marshmallow实验让我联想到最近在中国和美国见到的一些科学家们,一些科学场上的事。
我最近在中国和美国连续参加了几个会议:(1)中国工程院程京院士主持的中国分子诊断大会(www.mdconf.org); (2) 我们哈森研究院和科学杂志合办的免疫组学大会(www.immunogenomics.com) ; (3) 多国科学家合作的童年糖尿病环境因素研讨会(TEDDY). 在十几天内连续参加在中美各地举办的会议,看到中国美国科学家的为人处事,让我感触很深。
中国的会,邀请了18个大会演讲者,13个院士。可算是阵容强大的高大上会议。不过院士们都几乎没有从头到尾参加会议的,都是来了就讲,讲了就走。没有人在 演讲后提问(很少),讨论,院士之间也不相互听讲,没有交流。给人的感觉就由上而下的,宣教式的单向信息流动。会议召集的很仓促,提前一两个月才把人员和 内容定下来:
华盛顿的TEDDY会议更有传统,这组科学家们就这个课题已经合作了快二十年!各国政府也为此投入2-3亿美金。
我在中美两国会议上的感受反差特别强:一边是“团结胜利”的大会;一个是“分歧争论”的小会。一边是“峰会”“高端”歌舞升平;一边是平民百姓借酒辩论。一 边是院士大牛被簇拥在高台上,被麻木地吹捧着;另一边是大家平坐在草地上,相互挑战,头脑风暴。一边是“跑部钱进”靠关系搞经费;另一边是享受实验过程, 陶醉在科学发现的过程中。一边是恨不得找到捷径中的捷径;另一边则肯花时间为自己和他人铺路。
一边似乎是在用limbic system做科研项目,急功近利,寻求即刻的满足;另一边则能从长计议,把整个大脑都用上。
是什么使得斯坦福的心理学家们能沉住气,规划一个要通过几十年随访才有漂亮结果的实验?为什么在国内很少有科学家能耐住寂寞,扎扎实实地去搞几年,几十年的科研?
浮躁,跟风,投机的心态不是因为中国科学家的大脑不如洋人的发达,而是因为我们搞科学的大环境还不够优越。走出校园院所,外面的社会弱肉强食,科学家们不得不时刻处于求生存的状态和心态。这样的心态带到科学场上就免不了急躁,急功近利。
The Marshmallow Study还有另外一些结论:(1)让孩子等15分钟,这个决定跟孩子是否信任你 有关。如果他决定你不值得信任,那他就可能宁可把面前的糖先吃了。因为等待的结果可能是得不到兑现的许诺。所以,诚信,对求生存的人来说可能是奢侈品。 (2)定力是能够训练出来的。家庭环境,文化背景,宗教信仰等都是影响定力的因素。如果能把“求生存”和“求发展”这两个概念平衡好,把眼前利益和长远 利益处理好,孩子的成功机会就会增加。
用limbic system去“想”事情,发热的大脑做出的决定(除非是对食或性)很难满足国家的长远利益。中国的科学家们心理素质不够好,不是谁的错,而是时代的结果。刚摆脱了贫困的国家,人们处于“求生存”的状态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我们要开始训练自己的定力,要懂得信任他人,习惯从长计议,多等十五分钟,就有两颗糖吃,就能有更优厚的回报。(转化医学网360zhy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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