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室：无奈的时候 医生也流泪

  夜幕降临，城市从喧嚣归于平静，医院里其他诊室都已停止工作。然而，依旧有这样一个诊室，在紧张地救治病人。这里，就是急诊室。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浓缩了城市中的悲欢离合。这里有亲人焦急的期盼、陪伴的温情，也有面对死亡的绝望与无助。


  急诊室医护：医院里的特种兵

  早上八点，记者来到了黑龙江省医院急诊室。上午的病人并不多，在走廊的长椅上，坐着几个等待就诊的患者。

  康雪峰是黑龙江省医院急诊外科的一名医生。一大早他就来到医院开始工作。“其实白天的时候，急诊室的患者不太多，因为医院其他的诊室都在工作。可到了晚上，其他的诊室都关门了，急诊室就忙碌起来了。”

  “一进急诊室，就是开启了忙碌模式。今天我是白班加夜班。晚上病人多，看来又没法休息了。”康雪峰说，他 2005 年来到急诊室，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工作状态。选择了急诊科，就意味着要接受更多的责任与忙碌。“急诊科的医生都有‘职业病’，有时候在家睡觉，只要一听见救护车的声音，就会不由自主地马上坐起来。”


  与其他诊室不同，急诊室的医护人员们都是自己带饭吃，因为根本脱不开身去食堂吃饭。“有时候刚想去吃口饭，就又有病人送来。特别忙的时候，根本就没时间吃饭。我最快五分钟就可以吃完一顿饭，因为要赶时间回去工作。你在急诊室问一下，基本所有的医护人员都得了胃病。”康雪峰说。

  在急诊室，有一个特殊的规矩：医护人员上厕所时要请假。护士长马海静说，这是要让大家互相知道对方去哪儿，以确保可以随时回到工作岗位上。1986 年她毕业后就来到省医院工作，去年才被分到了急诊室，“感觉自己的压力和责任都增加了。”在急诊室，所有的工作都要快，要在第一时间抢救病人。“我们的这些护士们，许多都很年轻，最小的是个九零后。因为要值夜班，许多护士都没法照顾孩子。

    急诊室百态：希望与无奈

  上午十点，急诊室的病人逐渐多了起来。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大夫你快来看看他，他从架子上摔下来了！”急诊室里跑进来几个穿着工作服的人，一个小伙子躺在床上，痛苦地呻吟着。“我们是他的工友。今天在工地上干活儿，他不小心从两米多高的架子上掉下来了。大夫求你给他好好看看。他才 27 岁，千万别落下残疾。”其中一个人焦急地说。因为疼痛，小伙子一直不停地颤抖着。

  在急诊室的走廊里，每天都会上演各种各样的悲欢离合。

  下午一点半，老陈走进了急诊室，他是专门来办理死亡证明的。老陈说，去世的是自己的工友，今天他是陪着家属一起过来的。“我们在一个工地干活儿，三天前他说出去溜达，没想到就再也没回来。”老陈说，死去的工友被人发现送到医院时，就已经去世了。

  晚上六点，一名被高空坠物砸伤的女孩儿被推进诊室；

  晚上七点半，喝了两杯白酒的男子呕吐不止，被送去洗胃；

  晚上九点，男子因与人发生争执，被利器划伤。独自坐在诊室外，捂着流血不止的头部；

  晚上十点，一老人被推进急诊室，家属在门外痛哭……

  “在急诊室，看了太多生离死别”

  晚上十点半，急诊室的病人不多，康雪峰说，要抓紧时间休息一下，一会儿就又要忙起来了。“基本晚上的病人会多一些。七八点钟的时候意外伤比较多，到了后半夜，就以喝醉酒的病人为主了。其实我们最怕的就是喝醉酒的，因为没法和他们沟通。现在的病人都是车祸和醉酒的比较多。”他说，在急诊室的这几年，看了太多生死离别。

  “有时候人送来就已经死了。可还是要按照家属的意愿进行抢救，我们也很无奈。在这里，会有许多个家庭阴阳相隔。我们能做的，只能是竭尽全力。记得有一次，一个大娘带着孙子出去玩儿，不小心出了车祸，结果孩子没了，她在这儿哭得死去活来。我当时也哭了，觉得很无能为力。”

  正说着，一阵急救车的声音传来。此时，急诊室的时钟指向了十一点。

  没来得及休息的康雪峰又要开始忙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