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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济医史:医者的传奇

首页 » 医声医事 2014-10-27 东方早报 赞(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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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
在中国医疗制度变革史上,仁济这所综合性西医院的出现,尤其具有革命性意义。在西医东渐的过程中,既传播了医学知识和学术,也孕育了新的制度与思想。从此,中国西医以“仁济”模本大同小异地发展着,西医医院在中国的雏形已成。在这170年的发展历史中,一个个前人无法想象的技术突破一一发生。

  在中国医疗制度变革史上,仁济这所综合性西医院的出现,尤其具有革命性意义。在西医东渐的过程中,既传播了医学知识和学术,也孕育了新的制度与思想。从此,中国西医以“仁济”模本大同小异地发展着,西医医院在中国的雏形已成。在这170年的发展历史中,一个个前人无法想象的技术突破一一发生。


  医学界的“第一”

  早在1849年,仁济就已经开始在氯仿麻醉下进行外科手术;到1876年,医院所有重大的外科手术均在无菌条件下进行,仁济开创了外科消毒法在国内最先应用。

  新中国建立后,仁济继续创下多个“第一”:第一例心脏二尖瓣分离术、第一例针刺麻醉体外循环心内直视术、第一台国产人工心肺机、第一次用阿托品治疗血吸虫阿-斯综合征……

  由黄铭新、兰锡纯、江绍基、周孝达、王以敬、徐惊伯等一大批医学名家组成的“精英团队”,在极为艰苦的条件下依然执着地把仁济推向医学领域的最前沿。

  1955年1月,《人民画报》在显着位置刊登了一组医学进展的照片。其中一幅画面是:在设备简陋的手术室里,一群医护人员正在为一位患者实施国内首例心脏外科手术—闭式二尖瓣扩张术,时间是1954年2月—国外着名心脏外科专家Bailey教授刚刚开展类似手术后的第三个年头。实施这个里程碑式手术的团队是由兰锡纯、黄铭新、冯卓荣等心胸内外科医生组成。

  1957年1月4日,梁其琛、王一山医生成功施行国内第一例低温麻醉下心内直视手术—肺动脉瓣狭窄切开成形术。手术在5分钟内完成(全部手术持续6小时),虽然术中心脏中止血流达5分钟,但病员情况非常稳定。

  为这个手术,梁其琛酝酿了3年的时间。1954年,他在对一例肺动脉瓣狭窄症进行分离手术时发现,由于无特殊器械不能打开心脏,手术未能取得很好的效果。如何能使心脏暂时中止血流而不影响病员的生命?“心内直视手术”这个概念开始闪入脑海。在参阅了大量文献后,他与外科董方中、麻醉科李杏芳、心内科陶清等进行小组研究和讨论,通过大量动物实验,进而实现了外科技术的又一次突破。

  研制人工心肺机

  1961年4月,由仁济医院叶椿秀主持研制的上海Ⅱ型人工心肺机正式进入临床使用,它凝聚了叶椿秀整整5年的艰辛努力。也正是这台中国自行设计与研制的国产人工心肺机,推动了20世纪六七十年代心脏直视手术的飞速发展。

  叶椿秀早年的梦想是成为心胸外科医生,回忆起自己阴差阳错地成为医学科学家的经历,他的眼中闪烁着一丝兴奋:“新中国成立后,国家在政治上遭到封锁,经济上仍一穷二白,在最初开始研究血泵和氧合器的时候,我甚至不知道塑料管为何物。有一次老主任拧下钢笔套,指着笔芯告诉我:‘这就是塑料管。’我就根据图书馆里的旧资料,努力发挥想象,然后再四处搜寻材料。那时,我最常去的地方就是上海北京路和虬江支路等二手货市场。在那里,我找到了一个直流变速马达,请人设计制成血泵,但经动物实验发现溶血严重,实验的动物均死亡。”

  “氧合器的研制更费周折,起初设想研制最简单的鼓泡式氧合器,就是在直筒内放置乒乓球和玻璃弹子,以期祛泡。结果显示,这种方法虽能氧合,但无法祛泡。后来在一本杂志上见到螺旋式氧合器的照片,立即仿制,仍无法祛泡。后又仿制过其他方法,还是一筹莫展,但我仍苦苦摸索。终于在一次偶然机会,我发现Bjork在1928年发表的利用转盘氧合的报道,于是萌发制作转盘式氧合器的意向,这次终于让我成功了。”叶椿秀回忆道。

  针麻心内直视手术

  1972年4月19日,王一山首次在针麻下施行心内直视手术获得成功。这发生在仁济医院的神奇一幕,轰动了世界多个国家及地区。全国各地的记者,美、英、法等医学代表团,都相继来仁济观摩针刺麻醉体外循环心内直视手术。15岁的孙美新成为国内第一个接受针刺麻醉下施行体外循环心内直视法洛氏三联症修补矫正术的患者。

  让我们回顾这个神奇的瞬间。8:00,手术前的准备工作正在紧张进行。麻醉医生孙大金的必备武器由麻醉机变成了针麻仪。名老中医秦亮甫开始为孙美新的耳、手腕、颈部选取穴位扎针。边扎针边轻轻询问:“痛吗?”同时观察她的反应。“不痛,但是很酸。”躺在无影灯下的孙美新很平静。8根银针上身,孙大金将银针接上针麻仪,并通电刺激,随着针麻仪的微微震动,病人产生一种酸、胀、麻、重的感觉。

  9:35,手术正式开始,王一山和冯卓荣医生在病人的胸部正中划出30厘米左右的切口,叶椿秀医生同时施术暴露股动脉,为体外循环做准备。“孙美新,你感到痛吗?”王一山关切问。“腿那边有些痛。”“好的,我们会手脚很轻的。”在分离胸膜时,孙美新开始感到胸闷、气急。“快用腹部呼吸!”秦亮甫和孙大金嘱咐病人调整呼吸方法,同时通过针麻仪调节刺激量,提高镇痛效果,一会儿孙美新的症状开始缓解。

  10:00,胸骨被切开,拉钩撑开胸腔,孙美新听着电锯声,神志清楚、能睁眼讲话、不皱眉、不喊痛。叶椿秀将人工心肺机推至手术台旁,准备实施体外循环。顺利打开心包膜之后,病人心脏手术视野完整暴露,王一山和冯卓荣常规检查了心脏病变部位,确认术前诊断。王一山对孙大金说:“体外循环马上开始了,请把双腿发麻、发热等反应告诉病人,让她做好准备。”孙大金向孙美新重复了一遍。护士在一旁不断鼓励病人,要好好配合医生。病人一边要求喝水,一边纠正麻醉师讲的革命故事。

  王一山宣布体外循环开始。心脏血流阻断是最关键的时刻。王一山非常镇静,他熟练、迅速地打开了右心室,在室间隔上找到了那个洞开始修补。对病人来说手术时间越短越好,王一山与冯卓荣的配合简洁利索。叶椿秀报告患者的血流量、血压均正常。当最后一针缝完,冯卓荣剪断线结,距离第一针只有两分半钟。接下来的手术进行得相当顺利。当心脏切口缝合完毕,体外循环撤下时,王一山亲切地呼唤一声:“孙美新!你的手术完成了!”

  当年,胸外科监护室尚未建立,很多经过深低温麻醉的手术病人不能直接回到病房。王一山和朱洪生等医生常常在手术结束后选择在手术室或者复苏室过夜,弄个地铺或担架床,为的是能及时看到病人的生命体征变化,等病人完全度过手术应激期,慢慢地这成了一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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