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疑：体检意义何在

  新年伊始，纽约时报唱反调评述体检。倡导从我做起减轻医疗负担，节约时间、再省去一份毫无意义的担忧。那么，究竟是我们对体检无知呢？还是体检仅仅给了我们心理安慰？更进一步深思越来越多的可穿戴式设备究竟对监护身体健康有多少意义。


  据该评述报道：每年美国约有4500万人例行体检。类似往年一样，这儿听一听，那儿摸一摸，抽几管血，再做个X光。然后，医生说些温馨的话：多锻炼、注意饮食、少喝酒、勿抽烟等等。多数人对体检的理解像车辆维护一样，跑了5千英里需要换机油，检查是否有隐患，确保使用寿命能够延长（真的能延长寿命吗？）。答案是：从延长寿命角度来看，体检毫无意义。

  2012年，科克伦协作网的医学专家对全球医学资料进行了系统性回顾，且分析了14个随机对照试验。参与这些试验包括了18.2万人次，跟踪年限中位数长达9年，目的是评估例行体检对健康的实际意义。例行体检是指在没有任何特定症状或不适感情况下做的医学体检。

  该调研结果显示：体检没有实际意义。即使是应用先进的筛查或测试方法也如此。回顾研究1963年至1999年期间的年度体检结果表明，没有降低死亡率，也没有降低癌症或心脏病的死亡率。与此同时，体检却耗费了数十亿美元，且无法估算后续筛查和测试所花费的钱，更多的还是医疗服务资源。

  在过去几年里，已有报道质疑体检的意义，但医生和我们自己似乎不愿接受这种解释。部分原因是心理因素：参加体检为我们提供了与医生交流的机会（尽管很短暂）。再有就是约定成俗了。特别是近年来医生推荐的体检，已经习惯成自然了。对于质疑体检，也总有个人的经历和验证，如：认识某人在体检中发现轻微症状或指标异常，早期诊断和治疗了癌症等，似乎验证了体检挽救了生命的故事！

  上述回顾性研究中显示在降低死亡率方面体检无任何贡献的解释是，死亡率中急性原因导致的死亡或残疾，几乎与体检没有任何关联。而意外伤害和自杀在美国人的死因中分别位居第四和第十。每年体检对于慢性病的作用不明显，如：老年人第五大致死原因阿尔茨海默氏症。

  此外，对于正常健康人，用体检预警方式来保障健康的效果相当差。如：筛选数千人，可能发现患有某种疾病的只有几十人，进一步详细检查后发现只有几个人可能患病。而在这些人中，可能只有一两位从早期诊断中获益。而其他人，要么是不会出现任何症状或病变，要么是已患有“不愈之症”。对于每年体检发现的食管癌或胰腺癌患者，早期诊断让患者提前知道自己患癌，但不可能显著延长他们的真正寿命。

  实际上，体检给部分人群造成了经济和时间上的损失，因为在体检中如果发现疑似有问题，则需要进一步进行临床筛查和实验室验证，这些都会为他们带来毫无意义的精神和身体上的疼痛。

  当然了，纠结于是否体检，不意味应放弃疫苗接种或每10年一次结肠镜检查—或保持均衡饮食和规律的身体运动。有研究成果证明，这些做法的确可以降低发病率和死亡率。而那些提倡进行常规体检的机构或医生们，应给出数据来证明如何有益于健康的。这样做的目的除了节省医生宝贵的时间来关照那些有健康问题的患者，更重要的是释放出更多、更好的医疗服务资源。

  （时占祥，全球医生组织中国首席代表、美国儿童基金会董事会成员，致力于推动中美在临床与转化医学领域高端国际合作与交流，引入临床研究规范与准则。微信公众号sasctm。原文标题《医生难言的事实：关于体检，是我们无知？还是心理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