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收红包协议后,红包反而更多了
导读 | “2014年,国家卫计委发布《关于开展医患双方签署不收和不送‘红包’协议书工作的通知》,要求5月1日起开始实施,结果,我们医生拿着协议跟患者签字后,红包反而多起来了。”北京市人大代表、西苑医院副院长徐凤芹在海淀团当代表们说。 |
“2014年,国家卫计委发布《关于开展医患双方签署不收和不送‘红包’协议书工作的通知》,要求5月1日起开始实施,结果,我们医生拿着协议跟患者签字后,红包反而多起来了。”北京市人大代表、西苑医院副院长徐凤芹在海淀团当代表们说。(1月24日《北京晚报》)
用协议保证医疗行业的廉洁,照说是与欧美国家契约方式接轨,对于和谐日益紧张的医患关系,相信官方无不寄予期待。但自从推出,就遭到医疗行业的软拒,不到一年,在皇城根下就率先让啼笑皆非的荒唐故事上了议政的台面,这为我们反思饱受争议的“拒红包”协议,再次提供了一个契机。
契约精神是西方文明社会的主流精神,其本质是一种契约自由的理念,是指存在于商品经济社会,而由此派生的契约关系与内在的原则,是一种自由、平等、守信的精神。而我国医疗行业去年上线的“契约秀”是怎样的呢?
还是以北京为例,去年推行协议的第二个月,记者采访多家医院,多持观望态度,许多医生不认可,有些医院干脆不接受记者采访。这一主要约束医生的协议,受到医方冷遇,绝不只是觉悟问题,显然有悖于这一群体自由的意志。
“不好意思,我刚住进来,红包还没准备好,抱歉啊。”递过协议书的医生回答说:“你不用给,我不收。”晚上,红包就送来了。一纸协议,并没有改变医患关系的不平等。地位不平等,你不可能让老鼠相信猫,不管协议是多么公正的文本。
诚信是西方契约文化与中国传统文化的“公因数”,可惜,在一个整体诚信不佳的语境下,你想让医患两方“出淤泥而不染”,特别是让被社会“妖魔化”的医生“天使化”,让仍然处于弱势的患者相信雨后天晴,太一厢情愿了吧。
其实,相对强势的医生,在强大的公众和社会舆论面前,他们也是弱势,而这一纸协议是因为他们中“生病”的少数,让全体医生体验一把“被治病”的尴尬,使他们更加弱势。在去年全国两会上,原卫生部副部长黄洁夫也曾表示:“如果让我签字,我就不会签,这是对医生尊严的侮辱。”
想通过一纸协议就约束住具有“红包”往来惯性的医患双方,对于缺乏契约文化的中国人来说,无疑于画饼充饥。这种生硬的方式又深深伤害了多数医生内心尚存的道德感。媒体如果能探究到协议引发啼笑皆非的另一面——患者,有可能是更多的无奈与沉重。
“比如让政府官员也和下级签不收贿赂的协议,你干吗?”徐凤芹不仅指出了政府部门治理行业不正之风的置身度外,还让人联想到,“协议”失效的背后,政府对医院的投入、对医生的关心到位了吗?如果政府在医疗公共事业上的承诺没有兑现,我们有什么充分理由签下这“屈辱的协议”?
在依法治国的强劲春风之下,契约之类的法律方式应该大力推进,但如果不从整体体制机制切入进去、深化改革,你就是再庄重的宣誓仪式、再严肃的诤诤承诺、再规整的互律协议,都有可能成为流产的法治和作秀的道德。
(原标题:医生“拒收红包” “屈辱的协议”不是真正的契约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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