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比抗生素滥用更严重的问题

  前不久，美国白宫发布了一个对抗耐药性“超级细菌”的行动计划，宣布将在5年内减少50%的艰难梭菌感染，减少60%的耐碳青霉烯类肠杆菌（CRE）感染，减少至少50%的耐甲苄基青霉素金黄色葡萄球菌（MRSA）感染（美国计划五年内完成抗"超级细菌"计划）。

  今天，美国高盛公司资产管理部前主席奥尼尔又提出警告：中国到2050年将每年有100万人死于对抗生素具有耐药性的“超级病菌”感染，损失将会高达20万亿美元（中国滥用抗生素 2050年将致百万人死亡）。

  目前，“超级细菌”泛滥总是被人归结为抗生素滥用，尤其是中国人“非法”把抗生素当作非处方药令世人震惊。“超级细菌”可以在人际传播，即使你不滥用抗生素，也无法阻止“超级细菌”传染你。因此，在如今这个全球化的现实之下，我可以大胆预测，美国无论推出5年计划还是10年、20年计划，欲战胜“超级细菌”的愿望必将成为泡影！

  严格地说，“超级细菌”是指携带抗生素抗性质粒的病原菌，目前已在大肠杆菌和金黄色葡萄球菌中发现。如果说“超级”大肠杆菌和金黄色葡萄球菌的致病性不那么强，尚未给人类造成灭顶之灾的话，一旦结核杆菌获得类似的抗性质粒形成“超级”结核杆菌，就会使结核病无药可治，那将是株连整个人类的惊天噩耗！

  当然，人们可能指望科学家研制出的“超级武器”和“超级弹药”足以杀灭“超级病魔”！可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抗生素的研发速度毕竟赶不上“超级细菌”的演化速度，如“守株待兔”般只等“超级细菌”出来以后才采取防控措施，总是会慢一步而显得被动。由此看来，对付“超级细菌”最好的办法是阻止“超级细菌”的产生和传播。

  “超级细菌”为何会产生呢？我认为抗生素滥用（包括人用与鱼禽兽用）只是催生“超级细菌”泛滥的驱动力之一，而最大的推手也许是人们想象不到或被忽略的无意识性人为因素。做过细菌转化实验的人都知道，抗生素抗性是常用的转化细菌筛选标记，若把一个抗生素抗性质粒导入抗生素敏感细菌，这个细菌就对抗生素产生抗性了。最早的基因工程实验室都被设计成“只进不出”的严格封闭模式，试问如今还有这样的实验室吗？这种携带抗生素抗性质粒的细菌是如何进行后处理的？是严格执行彻底煮沸操作还是随手扔进垃圾桶？

  尽管目前并无证据表明“超级细菌”来自实验室逃逸细菌，但这种可能性是无法彻底排除的，而且这种途径在将来仍会不断重现。以往人们只强调“人造病毒”的潜在危害，但却低估了“人造细菌”的潜在危险。实际上，这类“人造细菌”无所不包，既有大肠杆菌，也有葡萄球菌，甚至还有结核杆菌及其他烈性病原细菌。

  因此，我呼吁从事基因工程研究的实验人员从我做起，从现在做起，妥善处理废弃的转化细菌，各级管理部门也应该注意督促，加强监管，千万不要让“人造细菌”变成“超级细菌”。若要万无一失，最好是在目标实现后将抗生素抗性基因“敲除”（knockout），一劳永逸，以免除后顾之忧。
（转化医学网360zhy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