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克癌症，近在咫尺？

  新闻事件：31日，原纽约市长Michael Bloomberg和副总统Jeo Biden联名发表文章，指出我们第一次已经到了征服癌症的射程之内。昨天Bloomberg和Kimble(不是Jimmy Kimble)基金会向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捐赠1.25亿美元用于肿瘤免疫疗法研究。今天回家路上正好广播采访癌症登月计划的总指挥Greg Simon。他说肿瘤药物研发虽然还有一些无法提速的地方，但现在新药发现速度慢主要是运作效率。他举的例子是你不能用3分钟煮熟鸡蛋，但你不需要1个小时点火烧水。他们共同的观点是现在我们离攻克癌症近在咫尺。实际情况是这样吗？
  药源解析：今天在推特上看到一句话“if you think you understand the world, you never will”，真是有点讽刺意味的巧合。拜登副总统的这个计划叫做肿瘤登月计划，这里面包含几个意思。一是这个计划会成功，二是投入和信心是最主要的瓶颈。登月计划从提出到成功只用了不到10年时间。虽然肿瘤登月计划没有时间表，但Simon说要把10年的事5年完成。具体的策略包括鼓励药厂和科研机构分析数据，鼓励病人参加临床试验，希望药厂能分享化合物库等。这些都是运营上的效率改善策略，虽然不可否认如果能做到肯定会加快新药的上市，但这些未必是抗癌药物发现的真正瓶颈。
  这个策略要想成功的重要前提是我们对肿瘤几乎完全了解，就像当年登月一样。事实上Simon在今天的采访中说我们对肿瘤不理解的地方非常少，但这并非事实。拿这个计划的直接诱因、检查点抑制剂来说，PD-1、CTLA4在临床前模型疗效非常一般，这也是2012年以前几乎没人相信这个策略的原因。如果我们真的理解肿瘤治疗的大部分内容，这些药物研发早就应该有很多人参与。同样，虽然现在检查点抑制剂成功了并不等于我们真正了解免疫疗法了。我们即不知道如何找到可靠的靶点，也不知如何优化、遴选最好化合物，连为什么有人应答而多数人无应答也不很清楚。下一个Opdivo的出现虽然和投入强度有直接关系，但和Opdivo本身一样将更依靠运气。
  当然我并不否认加大投入会加快新药发现步伐，但把征服癌症叫做登月计划把复杂问题简单化了。似乎投入是核心瓶颈，公众因此会有不切实际的期待。当然从44年前尼克松总统宣布向癌症宣战以来，从科学家、政客到媒体都不断宣布征服癌症近在咫尺，可能老百姓都耐受了。原FDA局长Eschenbach在2003年宣布当时他掌管的NCI的目标是在2015年解除癌症带来的折磨和死亡。去年有人调查一半以上被媒体称为奇迹（miracle）的药物尚未上市。至于肿瘤的练门（Achille’s heel）每年都得发现十几二十个，但现在只有极少数晚期肿瘤可以治愈。
  征服肿瘤无疑离不开投入，但是这些投入需要持久化、多元化，并非一次性总攻就能拿下。政府的投入应该鼓励科学家对多种未知领域的冒险探索，而不是在一个自认为完全了解的方向上过度投入。很多最后倾家荡产甚至自杀的投资者都有过极度的辉煌，正是这些人对没人真正了解的股市的过分自信把自己送上不归路。科学探索也是同样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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