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访肝胆医院检验科主任高春芳教授，20年深耕检验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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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的传统观念里，检验人应该在实验室面对各类试剂和仪器，默默地低头在实验室里做实验、出数据。但是，检验人一定要把自己束之高阁吗？不是！跟着临床去解决一些实际问题，这才是检验人的真实模样！转化医学网有幸请到海军军医大学附属东方肝胆医院检验科主任高春芳教授，高主任是上海检验行业第一位上海领军人才，可以说她的肝病检验生涯极具色彩，让我们来看一下她对于肝病检测的独到见解！

这个华人不寻常！

问

能否介绍一下您两次留学德国，师从同一老师Axel M. Gressner 教授，对你未来的职业生涯产生了哪些重要影响？

答

正如大多数德国人给我们的印象，我的德国老师Gressner教授是一个认真而严谨的绅士。他曾经获得美国肝病学会终身成就奖，此外，由他带领的团队也是国际上从事转化生长因子-β1研究最早的团队之一。1995年我是Gressner教授实验室的第一个华人。原本该实验室对于华人知之甚少，有着诸多偏见，觉得华人只会机械性地加样，但我的到来让他们更多地了解了中国人。

Gressner教授有时会透过实验室临走廊的窗户观察我的日常科研，由于我在国内从事的也是肝纤维化研究，因此完全能独立完成细胞及蛋白等多个相关实验，且英语口语基础良好，他觉得这个华人与众不同。2个月后，我完成了一篇论文并发表在J Cell Phisol (1996年见刊)，当然随之我的薪酬也翻倍了。Gressner教授经常与我就课题及其他科学问题在实验室讨论，我们至今仍保持着邮件及互访联系。这段德国工作经历为我后续的肝病科研和学生培养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在科研实施及日常管理上， 我也借鉴了德国实验室严谨认真的做法，例如：每周的实验进展报告、论文投稿前的实验结果讨论审核等。

问

您专长于肝病检验诊断，也曾出版过80万字的《肝纤维化疾病的基础与临床》，目前实验室检测辅助临床肝脏疾病管理主要体现在哪几方面？

答

合理的肝病临床管理对于减轻我国具有较大存量的肝病临床医疗负担至关重要。实验室能参与并优化临床管理的环节很多，我将之总结为以下四个方面：

首先是提供准确、全面的肝功能检测：作为实验室医生，整体观尤为重要。例如目前临床常用的肝功能分级是Child-Pugh分级，它涉及5个参数，分别是肝性脑病，腹水，胆红素，白蛋白和凝血酶原时间，从这种分级模式已经看到了多参数模型的雏形。此外，在体肝功能检测能更好地反映肝脏的代偿能力，目前国内唯一一家开展这个检测项目的就是我们检验室。通过ICG染料排泄反映肝储备功能，对于病人是否可以进行有创操作至关重要。在体、离体肝功能数据互补，可以给临床提供更精准的信息。

第二是肝纤维化的诊断：肝纤维化至今没有很好的非创标志物，所以多参数诊断模型十分重要。目前国际上的公认度较高的有fibrotest、APRI、FIB-4 ，均发表在国际高等级杂志上，但非常遗憾这些“大牌”模型基本都不是出自本土的研究报道，所以未来我们一定要建立国人自己的大数据，并建立和完善适合中国人的模型，进一步提高肝纤维化的早诊率。

第三是原发性肝癌的早期诊断。我们实验室在国内率先组织了多中心研究评价新型临床肝癌标志物PIVKAII。同时，我们率先在国内牵头发起了制定了甲胎蛋白异质体的多学科临床应用专家共识。目前我们实验室的回顾性研究已经表明：AFP+PIVKAII+AFP-L3三联检能检出约80%以上的HBV相关原发性肝癌，但原发性肝内胆管细胞癌ICC目前还没有很好的标志物，需要加强这类原发性肝癌标志物的研发。

第四是注重原发性肝癌的病原学HBV检测，我国原发性肝癌85% 左右与HBV感染有关。我们实验室结合大数据算法， 建立基于HBV高通量测序的肝硬化、肝癌高危预测。对于低频突变的检测可以判断未来的耐药趋势。我们牵头建立的多中心合作平台已经覆盖了全国18个省，为HBVNGS以及其他新型疾病标志物及检测技术多中心验证提供平台。

问

分子诊断是目前实验医学的热点，您还发起成立了全国医学会旗下第一个分子诊断专科分会，你认为未来检验医学专业在分子诊断领域的发展前景如何？

答

分子诊断是精准医学的利器，与临床生化、免疫学检测相比，分子检测目前上升势头最快，在高通量测序、数字PCR等新技术的推动下，它正在全程健康管理中展现着无限的发展前景和魅力！ 以肿瘤为代表的疾病精准管理获益于分子伴随诊断、液体活检等新兴分子诊断技术，为改善肿瘤患者的生存做出了突出贡献，从国内外多个以肺癌、乳腺癌、大肠癌为代表的肿瘤临床管理指南中随处可见分子诊断的身影可见其重要性。

但是目前政策监管和临床需求不平衡。我们国家的实验室自建项目LDT并没有放开，临床应用受限。籍此呼吁相关监管部门能结合国情，吸取国外的先进经验，有条件地放开LDT，改变“一管就死、一放就乱”的现状，以适应健康管理的需求。

问

大数据、人工智能是实验医学的热点， 听说您去年申请的“原发性肝癌人工智能(AI)预警系统的建立和应用“获得了上海市科委重点项目的资助，能否谈谈在大数据领域检验人能做些什么？

答

疾病模型的建立一定是基于大量数据及算法处理、多中心验证，才有望进入临床应用甚至临床指南。我们实验室较早地切入到大数据模型解决临床问题领域，目前我们正在努力从已经建立的数万例原发性肝癌患者实验室数据库中，通过与复旦大学、大数据联盟等团队联合，目标是凝练出基于临床大数据的预警模式，用于临床的鉴别诊断，目前的合作已经初见成效。

目前大数据主要应用于图像影像方面，检验领域相对运用比较少，我们期待未来大数据在检验领域能有更多的应用。

问

您先后主持了9项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 2018年由您牵头的“乙肝相关肝癌糖基化标志物精准检测新策略“  已经获得2018传染病重大专项立项，资助金额超过1000 万元， 能否谈一下您长期从事临床型科研的体会？

答

从临床检验角度看基础研究，我们的研究落地转化及解决实际问题的太少。例如我们的免疫检测体系和核心技术，国内外检测水平仍然存在一定差距。所以我们不做纯基础性的研究，而是跟着临床去做力所能及的科研。我们的目标是希望在转化的最后一公里作出检验人自己的贡献，这是检验人可以做的事情。已经获得立项的“乙肝相关肝癌糖基化标志物精准检测新策略”正是基于这样的设想，目标是通过该项目，密切产学研结合，诞生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产品用于临床。

检验是为临床服务的，这一理念贯穿了本次访谈始终。也是高春芳教授作为一名检验人内心的坚守，她虽囿于实验室这个小小的四方天地，却能够始终心系病患。希望未来她能够秉持一贯的理念，继续为中国的检验医学事业添砖加瓦！

高春芳教授

高春芳教授

高春芳， 现任海军军医大学第三附属医院实验诊断科主任、主任医师、教授、博士生导师、上海市优秀学科带头人、上海领军人才。1993年获博士学位，曾于1995、2000年两度留学德国。长期从事肝病临床分子免疫诊断及疾病分子标志物研究，已经形成了居国内领先的肝病分子检验特色优势；先后主持9项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5项上海市重点项目及科技部中比国际合作项目等课题，牵头组织“乙肝相关肝癌糖基化标志物精准检测新策略”并获国家“十三五”重大专项立项，科研总经费超过2000 万元； 提出了特殊糖基化蛋白及N糖分子标志物作为肿瘤特别是肝癌新型标志物的理论并创建了检测平台；牵头发起建立了多学科甲胎蛋白异质体临床应用专家共识；积极推动临床检验创新及转化，创建了覆盖全国18个省份25家单位的多中心分子诊断合作平台。第一或通讯作者发表SCI收录论文 55篇，总影响因子160 分，主编88 万字专著1部，参编专著或教材 10部，授权国家发明专利4项。2016年率先创建了融合检验、病理、临床肿瘤、遗传、优生优育等多学科的上海市医学会分子诊断分会，为推动分子诊断的临床规范应用和精准医疗发展做出了特殊贡献。此外还兼任中国中西医结合学会检验医学专委会副主委、上海免疫学会肿瘤免疫分会主委、上海市医学会检验医学分会副主委、中国医师协会检验医师分会常委、检验医学杂志副主编等职。曾获军队科技进步一等奖、二等奖、上海市科技进步二等奖、全国三八红旗手、上海市三八红旗手标兵、总后三等功二次等多个奖项和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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